$小過①:亨,利貞??尚∈?,不可大事②。飛鳥遺之音③。不宜上,宜下④。大吉。
①小過:卦名。“過”有經(jīng)過,超過之意。引申為過渡、過失、罪過。小過,指小的過失。即差錯。
②可小事,不可大事:可做小事,不可做大事。古人以出征、祭祀為“大事”,普通事為“小事”。
③飛鳥遺之音:飛鳥過后,遺音仍在。遺,遺留。
④不宜上,宜下:(做事)適合于下,而不宜于往上。
小過:亨通,宜于守正,可以做小事,不可以做大事。飛鳥過后遺音猶在,不宜上,而宜于下,大吉。
小過,小者過而亨也。過以“利貞”,與時行也,柔得中,是以“小事吉”也。剛失位而不中,是以“不可大事”也。有“飛鳥”之象焉,“飛鳥遺之音,不宜上,宜下,大吉”,上逆而下順也。⑩
⑩此釋《小過》卦卦名及卦辭之義。小者過而“亨”:陽大陰小,《小過》陰多陽少,故陰小過多。又《小過》上下皆陰爻,有陰經(jīng)過陽之義。即《序卦》所謂“有其誠者必行之,故受之以小過”?!峨s卦》所謂:“小過,過也?!币蛐∵^有經(jīng)過之義,故為“亨”。柔得中:《小過》二五陰爻居中位。剛失位而不中:《小過》九四以陽居而失位,又不居中位?!跺琛酚谩叭岬弥小贬尅靶∈录?,以“剛失位而不中”釋“不可大事”,其解陰為小、陽為大之義已至確。有飛鳥之象:《小過》中陽剛,外陰柔,有飛鳥舒羽之象。許鯉躍曰:“凡物之走者,皆下動而上止,惟鳥之飛者,則下止而上動。故震動象鳥翼之搏風(fēng),艮止象鳥足之企踵。”(《周易費氏學(xué)》引)可備為一說。飛鳥遺之音:飛鳥過后,其叫聲仍在,遺:留。不宜上,宜下:適合于下,不宜于往上。上逆而下順:先儒多解,(一)《小過》上二陰乘二陽爻故逆,下二陰爻承二陽爻,故順。(二)上六五乘九四為逆,下六二承九二為順。(三)四五失位故上逆,二三得位,故下順。當(dāng)以第一說為勝。
小過,(陰)小盛過而能“亨通”,過而“宜于守正”,是因符合于時而行動。(六二、六五)陰柔居中,所以“小事吉利”。(九三、九四)陽剛失位而不居于中,所以“不可做大事”。(《小過》)有“飛鳥”之象。“飛鳥過后遺音猶在,不宜上而宜下,大吉”。(因為)往上逆而向下順呵!
⑥山上有雷,小過。君子以行過乎恭,喪過乎哀,用過于儉。
此釋《小過》卦卦爻之象。山上有雷:《小過》下艮上震,艮為山在下,震為雷在上,故“山上有雷”,山上有雷,是雷過于山,故為《小過》卦象。
恭:恭敬。
山上有雷,《小過》之象。君子(效此)當(dāng)行動過于恭敬,居喪過于悲哀,費用過于節(jié)儉。
初六:飛鳥以兇⑤。
⑤飛鳥以兇:飛鳥帶來了兇兆。以,與、帶來。
初六:飛鳥帶來了兇。
“飛鳥以兇”,不可如何也。
飛鳥以兇:飛鳥帶來的兇兆。
不可如何:初六失位,在艮之下。
當(dāng)止,而今飛之,當(dāng)有兇,故自取兇無可奈何。
“飛鳥帶來兇兆”,無可奈何。
六二:過其祖,遇其妣⑥,不及其君,遇其臣⑦,無咎。
⑥過其祖,遇其妣:越過祖父,去見祖母。祖,祖父,妣(bǐ),祖母。亦有說妣為母之通稱者。
⑦不及其君,遇其臣:沒有到君那里,而見到臣仆。不及,沒達到。臣,帛《易》作“仆”?!捌汀?、“臣”古同。
六二;越過祖父(不見),而與祖母相見,不到君王那里,而與臣仆相遇,無害。
“不及其君”,“臣”不可過也。
不及其君:沒有到國君那里。
及,到。
臣不可過:是釋“遇其臣”,是說不可越過臣。
“沒有到國君那里”,(六二)不可越過“臣”。
九三:弗過防之,從或戕之⑧,兇。
⑧弗過防之,從或戕之:沒有過失要防過失,放縱就有被殺的危險。弗,不。從,即縱?;?,有。戕(qiāng),殺害。
九三:沒有過失應(yīng)加以防范,放縱有被殺的危險。兇。
“從或戕之”,“兇”如何也。
從或戕之:放縱就有被殺的危險。
從,縱。
戕,殺害。
兇如何:九三應(yīng)上六而有害,故“兇如何”。
“放縱就有被殺危險”,“兇險”會怎么樣?
九四:無咎,弗過遇之,往厲必戒⑨,勿用,永貞⑩。
⑨弗過遇之,往厲必戒:沒有過失而遇(過失),前往有危厲,必需警戒。厲,危厲。
⑩勿用,永貞:此事不要做,要永遠(yuǎn)恪守正道。永,永遠(yuǎn)。貞,正。
九四:無害,沒有過失而逢(過失),前往有危險,必定要警戒,這樣的事不要做,要永遠(yuǎn)屬守正道。
“弗過遇之”,位不當(dāng)也?!巴鶇柋亟洹保K不可長也。
弗過遇之:沒有過失而相遇(過失)。
位不當(dāng):九四之陽失位。
往厲必戒:前往有危厲必須戒備。
不可長:九四上有二陰,前往不會長久,必有危厲。
“沒有過失而相遇”,位不正當(dāng)?!扒巴形柋仨毥鋫洹?,最終不可長久。
六五:密云不雨,自我西郊⑾,公弋取彼在穴⑿。
⑾密云不雨,自我西郊:烏云密布,從我西郊而來,但不下雨。(見《小畜》卦辭)。
⑿公弋取彼在穴:公射鳥,在穴中取得了鳥。弋(yì),帶繩子的箭,此箭射出后可以拉回。帛《易》作“射”,故“弋”在此為射箭之意?!氨恕敝干渲械镍B。
六五:烏云密布從我西郊而來,但不下雨。某公射鳥,在穴中得到了它。
“密云不雨”,已上也。
密云不雨:陰云密布而不下雨。
已上:先儒釋此象為六五之陰過九三、九四之陽而上,陰陽不交,不能形成雨而降下。
筆者以為此“已上”,乃指六五居中,震雷已居艮山之上,故曰“已上”。
即“山上有雷”之“上”。
《小過》下為艮,艮為止,故雨不達于下,而稱“已上”,即經(jīng)文曰“不雨”。
“陰云密布而不下雨”,(雨)已在(艮山)之上。
上六:弗遇過之,飛鳥離之⒀,兇,是謂災(zāi)眚。
⒀弗遇過之,飛鳥離之:沒有相遇而有過失,飛鳥被捕捉。離,帛《易》作“羅”,“離”、“羅”通,乃捕鳥之網(wǎng)。
上六:沒有相遇而有過失(如同)飛鳥被捕捉,有兇,這就叫災(zāi)禍。
“弗遇過之”,已亢也。
弗遇過之:沒有相遇而有過失。
已亢:上六之陰居卦之上,過而已亢極。
“沒有相遇而經(jīng)過”,(陰)已亢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