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三震終而近乾,動以天也,無妄之至也。震卦而坤爻,以靜處動也,動而未嘗動也。吉兇生乎動,今六三未嘗動而災(zāi),是謂無妄之災(zāi)。災(zāi)自我來,自我得,此有妄之災(zāi),非我來而我得,此無妄之災(zāi)。既無妄,奚而災(zāi)?曰:事固有不相及而相遭者,城失火,池魚殃;魯酒薄,邯鄲圍。今有牛繫於斯,問主之者誰,莫知也,問繫之者誰,莫知也,故稱或焉。然牛之繫於斯,惟其存於斯,使塗之入夜半取之而去,則主之者與繫之者出而訟之矣。當(dāng)是時,塗之人不可得而訟,可訟者邑居而已。居者奚罪焉?蓋不幸罹災(zāi)耳。此非無妄之災(zāi)乎?故仲尼被圍,貌偶似陽虎也;不疑償金,偶與亡金者同舍也。六三無妄而災(zāi),六三可無媿矣。故災(zāi)至無媿者,聖賢君子之所能也;無妄免災(zāi)者,非聖賢君子之所能也。災(zāi)非無妄之所能免,而小人行險妄動以求免,不亦遠乎?*
*《學(xué)易記》此段後另有下文:?楚恭王出遊亡,烏號之弓,左右請求之,王曰:止,楚王失弓,楚人得之,何必求之?孔子聞之,曰:惜乎!其不大也,不曰人遺弓,人得之而已。何必楚也?行人得牛,邑人災(zāi)也。有得則必有失,何足以為得乎?塞翁喪馬,曰:焉知其非福。及其得馬,又曰:焉知其非禍。塞翁之於得失,其有見於此乎。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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